帐中婚 第17节

    别样生动。

    “为何要带着我一起脱险?大可自己逃离。”

    季绾快要无法呼吸,无暇他顾,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火烧红木的声音噼里作响,楼里的宾客几乎全部逃生,除了被困在八层以上的两人。

    旋梯口冒烟,外廊的阑干被火吞噬,他们快没有退路了,可纵使这样,季绾仍紧紧攥着君晟的衣袖。

    “君晟,我想活。”

    一只大手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,将她带入一方宽厚的胸膛,脚尖被迫一点点离地。

    耳边传来“砰”的一声,着火的阑干被那人一脚踹开。

    “吸气,憋住。”

    额角的碎发刮过柳眉,季绾听见风与心跳交织的声音。

    身体不受控制地下坠,却被紧裹在一双有力的手臂间。

    来不及多想,随着一声声“有人坠楼了”,二人一同坠入清凉的湖水中,溅起层层水花。

    湖水的冲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。

    季绾向上凫游。

    漂台上的百姓所剩无几,齐齐向她的方向跑来,包括季渊和蔡恬霜。

    “这边,在这边!”

    凭借幼年掌握的一点儿水性,季绾没有立即上岸,左右寻摸着那人身影。

    蓦地,腰肢一紧,她被人从水中举起。

    君晟破水而出,圈着她游向临近的漂台。

    被拉上岸后,季绾瘫软地坐在地上,视野里是君晟单手解开革带脱去官袍的动作。

    肩头一沉,浸湿的绯红官袍罩在了她的身上。

    君晟单膝跪地,将拢进官袍的女子拉向自己,低头与她视线交错。

    水珠自女子的碎发滴落,蜿蜿蜒蜒落在男子的手背上。

    月色缱绻,人狼狈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季渊边跑边脱去衣衫,一把罩在季绾身上,不能言语的少年微微发抖。

    季绾借着力道站起身,朝弟弟笑了笑,示意自己没事。

    蔡恬霜却发现君晟雪白的中衣后襟上,渗出血迹,想是落水时,背部砸在了漂浮在水面的阑干上。

    “大人受伤了......”

    “无碍,送娘子去车上。”

    蔡恬霜噤声,在大批侍卫靠近前,拉着季绾和季渊快速离去。

    “卑职等来迟,请君大人恕罪!”

    一名黑甲侍卫恭恭敬敬地递上鹤氅。

    君晟接过,为自己系上。

    逃出来的宾客们大多乘车离去,谭萱斓的车还停在岸边。

    女子从车里走出,快步来到君晟面前,“可有受伤?”

    君晟淡瞥一眼,没提背上的伤势,屏退周围的侍从,“娘娘安排的?”

    周遭无其他人,谭萱斓一笑,“你总是避我不见,我只能自己谋划了。”

    “娘娘今夜入楼,以身试险,是为了洗脱嫌疑吧。”

    今夜风大,掩人耳目,掩盖了调转燃放烟火方向的猫腻。

    谭萱斓不答反问:“你既已察觉,要供出我吗?”

    君晟边走向自己的车驾,边拧去衣袖上的水,“太师府对臣有养育之恩,娘娘与太师府一荣俱荣、一损俱损,于情于理,臣没必要拆穿你。”

    “那多谢了。”

    “谢倒不必,不要再拉无辜的人涉险。”

    谭萱斓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烧楼的目的,是为了抑制姚宝林的风头,让一场盛宴变为险情,在御前以治姚宝林办事不力之罪,哪承想,安排的人办事不力,烧燃了第八层。

    见人走远,谭萱斓对着背影解释道:“我策划的是燃烧顶楼,没想置你们于险地。”

    “风向乃天象,人力难以把控,望娘娘在下次铤而走险前,深思值不值得。一个六品宝林,无子嗣,撼动不了娘娘的妃位。”

    “可她生得像景夫人!很有可能被封贵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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